盐池县城与记忆中的变化很大,特别是近几年的建设,更是改变了县城的面貌,离开家乡多年的人都难以置信。县城东边是盐池一中和一小所在地,这里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,原来操场是土的,早上上操跑步时,黄土包子就会飞起来,迷了人的眼。散操了,去门口小卖部买上一个馒头夹土豆丝、夹肝子,别提有多香了,上了早读还在回味,感觉再没吃过那么香的馍馍,可能因为现在好吃的多了,物流也方便,全国各地吃的用的,不用出门也能运到家门口。

老家是土锅台,放两口一大一小的铁锅,第一次做饭,我和弟弟捡了柴草,找了纸用火柴点着生了火,踩着凳子,爬到柜子上,从咸猪肉缸里挖了猪肉和油,自家地里摘了辣椒和西红柿,生鸡蛋里放了切丝儿的辣椒、盐、调料,用筷子打散,大锅里放入猪油,油热了倒入鸡蛋液,看着鸡蛋起花,欢呼雀跃,又加入切好的肉臊子和西红柿,记忆中无比美味。谁家媳妇子生娃娃了,看病人了,带着土鸡蛋、挂面就去了。

爷爷和爸爸都是长子,我是家族孙子辈的第一个孩子,吃了很多二爷、三爷、小爷家里的好吃的,印象最深的就是橘子、梨、苹果等各种口味的罐头。我想大约是因为日子贫穷,才想要从中汲取甜头,每一个细节都能品咂出那些滋味儿。

爷爷时常穿着灰色中山装,脚上蹬着方口条绒布鞋。老家的西房里有很多机器,比如造蜡烛机,和一些我说不上名字的玩意儿。主房衣柜下面的柜子里有一柜子的书,《本草纲目》等等,定价几毛到几块不等,爷爷是村支书,没上过什么学,自学认字读书,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,于我而言,意义非凡。

老家取暖,全靠炕和炉子,一到后晌近黑,家家开始烧炕,房顶的烟洞浓烟滚滚,风带着黑烟,朝着一个方向飘去,一股股拉着长长的尾巴,随风飘散。炕

热的差不多了,就要把炕洞堵住,或者盖个半掩子,不叫扯风,让炕慢慢烧,一直能热到后半夜。

后来家里用煤气和电磁炉,定期换煤气罐,有一次下着瓢泼大雨,正做着饭就没火了,给卖煤气的打电话,送煤气的冒着雨,踩着泥泞路扛着煤气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院子。现在家里煮饭、洗澡、冬天供暖、床炕烧的是管线传送的天然气,温度可以自行调节。

记得故乡通往田地里的路,基本都是羊肠小道。路是人走出来的,走出一条路是多么的难。在村子放眼望去,密密麻麻布满了小路,都是邻里串门,你来我往,走出的小道,每一条小道都通向一个地方。去一趟城里有些奢侈,那时交通不发达,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,上面铺一层石子,就算是好路了,在路上弹(方言,读 dàn)很久,采购些吃的用的,妈妈扯上几尺花布回来,用图钉定在墙上做炕围子,做过年才能穿的新衣服和新鞋。

现在回老家都是水泥路,平整而宽阔,陌生而又熟悉。纵横阡陌的乡间小道,不知道走过多少遍,留下多少足迹,就这样不停地走,终于走出家乡的小道,那里有梦想,走上改变生活的大道,一直伸向远方。

诵读:李翊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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